我做过将军梦,梦得沉醉、悠远……梦醒时分,天已破晓。18年军旅生涯已成为人生经历中一段美好回忆。
将军是雄师劲旅中的战神。没有将军的军队犹如人之身躯没有神经中枢。一个强盛国度的上空,必然是将星璀璨,交相辉映。将军的身姿、将军的战靴、将军的勋章,为多少当兵人苦苦追求,魂牵梦萦。
祖父曾是杨虎城部一名骑兵连连长。记得老人家逝世前的话题仍未离开战火、硝烟、拼杀、冲锋。他以自己在旧军队中的见闻,把冯玉祥、于右任、杨虎城、张学良等将军的身影送入了我幼时的梦境。
(作者贾巨川与廖汉生中将)
小学时代的启蒙老师和服务于人民政权的父亲讲述的故事,则是共和国将帅们的传奇。那时我的梦幻中多了亮色,显得色彩斑斓:南昌城头的风云、井冈山的篝火、朱德的扁担、贺龙的两把菜刀……
在“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年月,我步入了绿色的军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我相信,优秀将军的脚步无法跨越一个好的士兵的历程。寒来暑往,日月更替,我努力用练兵场上的汗水,去铺洒一条通向理想的道路。然而,军中18年,正是解放军取消军衔的岁月。后来,自己又成为大裁军中的百万分之一,终与黄灿灿的校官星花失之交臂。
(作者贾巨川与杨成武上将)
生活常常赐人以厚爱。脱下军装,我走进了一个与兵的经历相距甚远的岗位——中共党史研究。按世俗的说法,这是一个“清水衙门”,我倒觉得“风景这边独好”。在这里,我走近了众多的曾佩挂过金色将星绶带的老将军,并和他们平等地交谈、讨论、合影,真正领略了共和国将军们的独特风采。我曾两度造访担任过西北野战军副司令员的陕籍上将张宗逊,当我把一包华山灵芝茶递上,表达家乡人民的心意时,语言已有严重障碍的老将军居然迸发出“西岳有灵芝"的声音。人非草木、故土难忘呀!享有“白袍小将”美誉的杨成武上将和夫人在北京寓所的花园里给我讲述八路军由关中腹地出师华北时的情景,并执意将一册装帧精美的《杨成武画册》签名相赠,深情地说道:“感谢党史研究人员有益的工作。“一缕晨风拂过,花香沁人心脾。须发雪白的王平上将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在中华民族处于危难之际,跟随朱总司令从延安到云阳,又从云阳到韩城芝川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的故事。90岁的老将军回首发生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往事,如数家珍。廖汉生中将手持一枚发黄的照片说道:“这是我的红军照,当年八路军整编出师时,要穿国民党的军装,戴国民党的帽徽,我们特地赶到你们富平县的觅子镇,留下了一张穿红军军装的照片,心里留恋十年红军生活呀!”说话间,老将军的眼角潮湿了。张贤约将军、王政柱将军回忆在彭总指挥下转战西北,“三战三捷”,荔北歼敌,解放西安,进军兰州的情形,充满了对昔日战争烟云的追思和神往……。
寻觅将军的足迹,将军们特有的催人奋进的精神,激励我10年史海泛舟。回眸间,在播洒过心血和汗水的地方,已现出片片绿茵。去年“七一”,我荣幸地作为全国党史系统先进工作者代表赴京出席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受到了胡锦涛等中央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又是两位将军,洪学智、杨成武上将为我们颁发了红色的获奖证书,此刻,心头一股热浪。脱下军装的日子,我实实在在圆了将军梦。
作者简介:贾巨川,男,1951年11月28日生,陕西省合阳县人。中共党员,渭南师院中文系、中央党校经济管理专业本科文化程度。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副巡视员,研究员专业技术职称。现为渭南师范学院二级教授。